威武將軍府。

黎銘從一大早上就開始來來回回的走個沒完沒了。倒是讓黎老夫人也同樣覺得煩悶：“我說老頭子，你別再我眼前走個沒玩沒了。要不你就去旁邊的黎府看上一眼，要不你就淡定一些，昨天黎婳剛從懷國公府出來，你就如此，到現在你還沒有一點決策，真是丟了你這個威武將軍的名聲。”

黎老夫人早就看不慣自家老頭子，暗道理說女兒和懷國公府沒了關系，已經和離了，又住在他們將軍府旁邊的院子，他們即便有再大的隔閡也應該去看上一眼的。可這個老頭子就是太過倔強，倔強到走了一天一夜，也拉不下臉。

當出走上這一步是她們不得不走的，可現在，已經過去十多年了，該釋懷的改道歉的該平息的，也應該去修補這麽多年的裂縫了。

“你懂什麽，我倒是想去，可我，我能去嗎？我，我能求到錦念丫頭和錦安丫頭，可若是讓我耷拉著腦袋去求黎婳，我，我這個做爹的……，真是怕失了面子。”

黎老夫人搖頭：“老頭子，面子哪裏有咱們女兒重要啊，這麽多年了，我知道你和我一樣後悔、甚至是失落，可現在不是後悔的時候啊，沒有什麽比女兒過的好更重要了，而且現在黎府就黎婳一人，我們難道不應該給她接回來嗎，就算不接回來，也，也要改善一下關系。老頭子，我們就這麽一個女兒啊——”

說著，黎老夫人哭了起來，又用帕子抹了抹眼淚。

要知道黎銘最看不得自家老夫人在那哭了，連帶著嘆了嘆氣，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兒，道：“我知道了，等晚點我就帶著老大和老二去那個院子看看，等老大老二回來的吧，咱們一起把黎婳接回來，也好團圓一下。”

懷國公府。

“老夫人、國公爺，不好了不好了，柳姨娘自殺了，柳姨娘自殺了，嗚嗚，老夫人，這該如何是好啊——”

顧楊氏擡頭看了一眼心急如焚跪在地上哭天抹淚的王麼麼，倒是一副輕松自在的樣子，嘴角向上揚起一抹嘲諷似得笑意，道：“柳姨娘自殺？呵，這還真是不像我認識的那個柳姨娘，莫非王麼麼是在拿我開玩笑？你當柳姨娘是那種舍棄榮華富貴之人？你到是別蒙蔽我這個老婆子了，也告訴柳姨娘，別在用這些手段了。現在吾兒和若梅正是好時候呢，讓她別再中間害事了。”

王麼麼眼底一驚，接著又牟足力氣使勁兒的給顧楊氏磕頭，連哭待喊道：“老夫人，老夫人您去救救我們姨娘吧，她這次恐怕真是、真是要不行了啊。老夫人，求求你了，老爺現在也不在府上，我真是不知道該找誰了。老夫人——”

顧楊氏冷哼一聲，現在知道求她了？這剛開始的時候怎麽不求啊。剛開始用那藥殺了於文雅肚子裏的孩子怎麽沒求她啊。現在就求了？呵呵，她也不想想這麽多年這柳茹夢到底做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兒。

“好了，我知道了，我會找個大夫過來看看的，你先回去等消息就好了。”

王麼麼不是傻得。這個等消息，在顧楊氏的嘴裏還真是不知道柳姨娘到底要等多久呢，而且在看柳姨娘的樣子，恐怕真的是堅持不了多久。而且現在老爺不在府上，和新夫人回門了，柳姨娘選擇這個時候自殺，這分明就真的是想給自己尋一條死路啊。她就是想要讓老爺這輩子也忘不了她。這輩子對她柳茹夢愧疚。

“老夫人，我們姨娘真的等不及了，她吃了好多的草藥，甚至連呼吸都弱了下來，老夫人怎麽辦，怎麽辦啊，這是一條人命，老夫人您一定要快點，快點救救我們姨娘——”

顧楊氏被王麼麼是在是煩透了，就連語氣也都變得更加堅硬了，甚至都懶得打發了：“我說過我知道了，而且周麼麼也已經去請大夫了，你現在回去不去看著柳姨娘，反而在我這兒撒潑耍賴，是想著如何？嗯？難道是我這個老夫人刻意不去給柳姨娘請大夫？你還是認為我懷國公府死個姨娘我就不嫌棄喪了？收起你的那些想法，你真當我顧楊氏柳姨娘那樣的心思？呵，你還真是——”

顧楊氏搖了搖頭，她早就對柳茹夢這對主仆煩的不能在厭煩，仿佛她們做什麽事兒都是理所應當的。不過，討厭歸討厭，她甚至真是希望柳姨娘就這麽的死了，可是——

現在真不是時候。而且，現在柳府的動靜鬧的這麽大，她絕對不能在讓柳府增加陷害懷國公府的籌碼了。最為重要的還是，自家瑞庭現在正在和蘇若梅回門省親，若是等他回來的時候知道柳茹夢出了事情，她這個做娘的也不好交代，整不好還得給自己折裏。

王麼麼見顧楊氏的表情雖然依舊冷漠，可說的話卻弱了幾分，看樣子還真是讓周麼麼去請大夫了，高興之餘先給顧楊氏磕了幾個響頭，接著又回到思柳苑去照顧柳茹夢了。

顧夢蝶坐在床邊看著奄奄一息的柳茹夢，眼底的淚即便在在眼眶中來回轉著，可卻也忍住不讓他掉落下來，她的娘親到底是有多傻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。她又何曾不知道，自家娘親這麽做無非就是在想爭一次，只可惜，爹爹和蘇若梅回侯府了，而娘親……，這樣做又感動給誰看呢。

只是，這一切也是娘親自己作出來的。就連她這個做女兒的也覺得這事兒是娘親做的太過分，過分到連她這個女兒都不想要原諒她了。

“娘，您醒一醒，爹爹還要晚上才能回來，您現在這是要丟下我自己去那個黑暗的地方嗎？娘，哪怕您為我想一想可好。”

顧夢蝶看著臉色越發蒼白的柳茹夢，更是不知道到底該如何了，只是突然覺得自己很冷，少了那個活生生的那個柳茹夢，她覺得自己什麽都沒了。

這個世界仿佛只剩下她自己。

“小姐，小姐，您別著急，老夫人已經讓周麼麼去請大夫了，您在等等，夫人一定會沒事兒的，夫人一定會清醒過來的。您相信我，相信老奴啊——”

顧夢蝶點頭，而此刻的她，是多麽的無力，無助，若是霍朗還在她的身邊該有多好，只是現在——，她連見一次霍朗的資格都沒有了。

“我知道了，我會等著的。”

不過是過了一盞茶的功夫，周麼麼就把大夫給請了過來。雖然這位大夫不是宮裏的禦醫，可這位大夫在京城也是名聲在外外，是個好的。

“這位姨娘不過是吃了過多的藥材，只要給她催吐就沒事兒了，我在給她抓幾福中藥，這幾日要好好休養，過個四五日就能調理回來，不過，老夫好奇的是——”

大夫看了一眼周麼麼，倒是不知道有些話該說不該說，又看了一眼柳茹夢身邊的顧夢蝶和王麼麼，便知道她們的關系是較為親密的。

周麼麼可是老夫人身邊的人，這眼力可是一等一的厲害，先是朝著大夫默默的點點頭，意思有些話千萬別說出來，又岔開話題道：“那先生開藥就是，我這就讓下人去抓藥，省的浪費時間。”

大夫點頭，道：“麼麼放心，這柳姨娘吃的藥雖然有霸道的也有溫順的，不過這身子著實沒有大礙。放心就是。”

顧夢蝶和王麼麼一聽，這臉色也好了起來，連帶著對大夫感恩戴德。

終於給柳茹夢開完了藥，周麼麼自然也要送走大夫，只是，順便又給他請到了康蘭苑。

“剛剛聽大夫您的意思，我們柳姨娘的身子可是有什麽隱情嗎？您好像剛剛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，我們老夫人可是疼柳姨娘疼的跟心肝寶貝似得，這姨娘身上有什麽隱情，還請大夫說個明白就是——”

說著，周麼麼又從袖帶裏掏出一個大大的荷包，送給大夫。

這位大夫擺了擺手，沒有接周麼麼的荷包，只是先給顧楊氏拜了拜，道：“做實事是游戲不對勁兒的。柳姨娘的身子五臟六腑衰老的太快太快，而且這些根本就不是因為吃了藥，仿佛像是一直在吸食一些別的東西，能夠讓人越發的嫵媚，甚至是讓別人更加為她著迷，這種東西也只有西涼能有。我想知道，柳姨娘和大老爺的關系又如何。老夫人不要有顧慮，直接說就是。”

“這——”顧楊氏抿了抿嘴，又見這位大夫一副擔心的樣子，這才說了出來：“他們二人的關系及其好。甚至是形影不離。”

“抱歉老夫人，我還想問一下這二人的房//事呢，這……，真是恨關鍵。”

顧楊氏臉色一紅一白，看這個大夫也不過是中年人，可怎麽好意思問出這樣的問題。

“老夫人，我不過是個大夫，問這些話您也別覺得不好意思，我只是想要知道一些情況而已。我看柳姨娘的身子，好想和大老爺總是做這樣的事情，我主要想要問的是大老爺，他的身子如何，是不是——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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